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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二十年故乡故人》(1)(闰土X鲁迅)新坑,中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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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巾moli6:

(闰土X鲁迅)




1




我从沉沉的往事中惊醒,小舟在江面上摇曳着,月光隐隐透过竹篾的船篷斑驳地打在我的脸上。




“老爷,过了西边的土地庙,就到码头了。”




船夫踩着腐朽的舢板,船头的小灯将他佝偻的身影打在船篷遮着的白布上。我一把掀开白布,船外是一片迷蒙的晨雾,雾中隐约几个翘着角的黑瓦小楼,便是我阔别了二十年的故乡。






2




我一直喜爱鲁镇的早晨,寒枝雀静,呼吸都是湿润的。刚一下船,主家老宅的一个仆从便笑意盈盈地候在了岸边,他接过我们的行李,我与船夫结了钱,便随他倦倦地从码头走回了家。




昨夜刚下过雨,石板路湿滑粘腻。




“老爷,城里的皮鞋不好走这种路吧?快回了家去换上夫人给您做的布鞋。夫人都等了您好久啦!”




我低头看看脚上的鞋,鞋头早就被岸边的沙水打脏了。我敷衍地对那仆从笑笑。说话间,老宅的大门已经悄然屹立在眼前。




人们都说,鲁镇最气派的宅子莫过于鲁宅了。漆黑的大门前蹲坐着两只汉白玉的石狮子,跨过了高高的门槛,是一道镂空的双鱼团圆雕花影壁,影壁后便是鲁家三进三出的宅院,以及后院那片常年葱郁的百草园。




这里几乎承载着我全部的童年。




然而,阔别二十年后我重访故园,却是为了将老宅卖掉,带着年迈的母亲搬到我谋食的异地去。




仆从提着我不多的行李,灵巧地将黑漆的大门推开,入眼的却不是当年恢宏的宅邸,而是半爿残缺的影壁,与挂着断茎枯草的那一角角落尘的雕甍。




“哥儿!”我母亲从房里奔出来。她看到我很高兴。这老宅原本住的亲戚早已陆续走了,只剩下母亲和侄子宏儿两家。




我与母亲闲谈不一会儿,天就大白了。仆从为我端来一碗热汤,母亲怕我舟车劳顿,伤了身体,推着我喝了汤进里屋睡下。




一躺在我少年时期的那张床上,往事便如同桌上的那炉香,烟雾缭绕地向我缠来。我曾记得,家里原先有一个女工,叫阿长。夏日里,她经常靠在床边,给我讲太平天国的传说。以及那年冬天,我常和我年少时最亲密的玩伴一起分享这张并不大的木床……我沉沉睡去。




晌午时,雾气就散了,阳光刺进了房里,我意识朦胧地翻着身,嘴里嘟囔咒骂着这扰人清梦的日头。然后,我听到一声低沉的轻笑,可我还没能睁开眼,轻纱与绸布的床帐便被一个人放了下来,遮挡了恼人的阳光。待我聚起目光时,只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在帐外一晃而过,房门也很快被那人掩上了。




我这一觉昏昏沉沉地睡到了下午。等我起了床,日头已经西斜了。我母亲笑话我,说,哥儿都三十好几了,怎么还像小时候那么贪睡?刚刚闰土来了,见你睡了,又走了。




我一惊。听到他的名字,我脑中又浮现出那个缠绕了我二十年的图画: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,下面是海边的沙地,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。而一个男孩,手里提着一柄钢叉,微笑着正向我走来。那片西瓜田多么翠绿啊。一时间,我口齿中忽然萦绕了西瓜的清香,一只明晃晃的银色的项圈在我眼前一闪而过。




“老爷?”家宅的仆从小心翼翼地叫了我一声,我回过神,见他手里捧着一双布鞋。




“哥儿你穿上试试。乡里的路不好走,莫要把你的好皮鞋弄脏了。”在母亲的敦促下,我只好换上布鞋。这样的鞋我有些年没穿了。自去东洋留学,我便开始穿皮鞋,即使运动时也穿美国产的廉价胶底鞋。像这样一针一线纳出来的布鞋,在我生活的那个过于喧嚣的城市里已经不常见了。




“合脚吗?”母亲问我。我点点头。然后又急忙问母亲,闰土,什么时候再来。




座钟恰好在这时敲响了,我和母亲静静地等钟撞上六声。




“应该就要来了。我叫他来家里吃饭,他还说要给迅哥儿带两只自家养的土鸡呢!”




“他……”我顿了顿,“他叫我什么?”




母亲笑了,然后假意嗔怪道:“怎么?你们从小玩到大的,难不成要他同其他长工一样,叫你一声鲁老爷?”




我噤声。




此时,仆从已经将厨房的饭菜端来了。我们还未落座,侄子宏儿一家也进了屋。寒暄片刻,就听见通报:闰土来了。




我按捺不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想往前走几步,却又不知所措。紧接着,我听见屋外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,正温柔地同我母亲说话。还有鸡的叫声。想必他真的把自家养的土鸡带来了。




一挑帘,我就看见了他。他比少年时高了许多,更加强壮了。脸旁依旧英俊,但皮肤已经粗糙了。他戴着一顶毛毡帽,穿着厚重的棉衣。棉衣外扎着一条红腰带——今年是他本命年吧?他是挺拔的,只是早已没了年少时那英气逼人的精神。




我磕磕巴巴地向他问好,眼神尴尬却又不甘离去地黏在他身上。他倒是落落大方,一手摘了毛毡帽,一手从身后推出个小孩来,道,水生,叫老爷。




那孩子羞涩地向我作揖,叫了我一声,鲁老爷。然后,我那不消停的小侄儿宏儿大叫着朝水生扑过去:你可来了!我迅叔叔给我带了好多好玩的!你快跟我来!




宏儿牵着水生就跑,急得嫂子在后面大叫,让他们小心点,别磕了碰了。




闰土将毛毡帽撂在桌上。厨房已经传来炖鸡的香气。我仍旧是将目光黏在他身上,他似乎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,岔开话题说:家里养的土鸡,肉紧实。




见我不搭腔,他便自顾自地说着今年的天气、收成、兵役、土匪……




我早已走了神,脑子里旋着一句诗:昔别君未婚,儿女忽成行。




“怎么没带嫂子来?”我问他。他面露难色。




“孩子娘……生水生时没的。当年还是鲁老爷主的婚呢。”




我突然松了一口气。土鸡已经炖好端上来了,我笑意盈盈地邀请闰土入座。水生和宏儿早在厨房里偷吃饱了,此时正在大椅子上辗转反侧地想要跳下去、逃出房子到后院玩耍。






……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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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先放个小引子,明天开始陆续更新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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